番外2. 弟弟（曲蓁番外，不看可跳）
——
沈施薇在天穹废墟历练的时候再次遇到了云昭南。
“曲姐姐！”云昭南双眼一亮就跑过去。
天剑宗其他弟子对视一眼，心领神会地离开。
小年轻嘛，啧啧。
“昭南？”曲蓁眼底也闪过一丝喜色，她将烤好的兔腿分给云昭南一只。
在这里遇见这个阳光开朗的弟弟，还挺让人开心的。
毕竟上次在另外的禁地被迫同行，算是一段不错的回忆。
云昭南在接过兔腿的时候，眼睛更亮了，他迫不及待地坐到曲蓁对面。
“好香！好好吃！曲姐姐好厉害！”云昭南的声音充满活力，语气中的夸赞不似作假，十分真诚。
曲蓁笑了两声，有些心虚：“其实我以前也不太会做饭。”
这兔子烤的，也就是一般水平，主要是云昭南情绪价值给的很足。
说起以前...
她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，连穿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的大小姐。
这几年，她变了很多。
想到曾经，曲蓁有瞬间的沉默。
嗯...
她的经历生活真的很精彩，可偶尔仍旧会回想起月华宗。
可能还是她年岁小，在月华宗的时间依旧占据她人生的大部分。
“昭南，你会想家吗？”曲蓁忍不住扭头问云昭南。
只有她才会在神界想起自己的家乡吗？
太矫情还是...
云昭南：“嗯？”
云昭南有一瞬间愣住了，从曲蓁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情绪低落后，他明白曲蓁在问什么。
“不想。”
“我只有姐姐一个亲人。”
云昭南笑了笑，递给曲蓁一颗糖。
而且三百年了，他的同伴早就比血缘关系更加可靠。
曲蓁：“好吧。”
那挺好的。
云昭南：“曲姐姐要是想家了，我们可以回去看看。”
曲蓁：？？？
曲蓁：“这不合规矩吧...”
神界的人哪里能随随便便乱跑？
云昭南笑：“没关系的，我姐姐还没醒，没人管呢。”
曲蓁沉默：“...抱歉。”
她知道云昭南的姐姐是谁，也知道永生大帝是怎样先在神界陨落的。
云昭南：“没事的曲姐姐，她肯定会醒过来的，不必担心。”
面对云昭南的笑脸，曲蓁心头一暖。
-
南域。
人来人往的酒馆。
“话说那宁宗主一剑将邪神劈碎，剑指苍天，邪魅一笑，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——”
“我命由我不由天，天欲灭我我灭天！”
“雷声大作，此乃神人也！”
“好！”
“好！说得好！”
这边说书的口若悬河，另一边曲蓁像是吞了苍蝇一样。
不是...当年风云会结束后宁熹元哪里说过这样的话。
杜撰！这...
曲蓁没忍住，还是笑了出声。
云昭南找不到笑点，曲蓁笑，他也跟着笑。
曲蓁：“走吧，我们混进月华宗看看。”
每个世界的时间流速都不太一样，如今下灵界已过了几百年。
沧海桑田，记忆中的街道都变得陌生。
两人离开时，说书人的声音从夹缝中传来，依稀听到几句。
“...谁说女子不如男......”
“死在我的剑下，是你的荣幸。”
“...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......”
月华山下的山门都变了样子，两人走到山下，有守山弟子拦路。
曲蓁从储物空间，随便扒拉出来两张内门弟子的身份牌。
她当年为了偷跑出来玩，造了无数张这样的身份牌。
守山弟子盯了两人一会儿，放行了。
然后等两人走远，迅速给宗主去了消息。
这样的灵力波动不会逃过曲蓁和云昭南的眼睛。
曲蓁：“不应该呀...露出破绽了吗？”
云昭南：“那我们要逃走吗？”
曲蓁刚想拉着云昭南一起走，但硬生生停了下来。
她是回家，又不是做贼，有什么好跑的。
上万阶梯之上，一道黑色的影子矗立在那里，盯着楼梯上说说笑笑的两人。
曲蓁抬头，隔着很远很远的距离与他对视。
曲应天。
她看的很清楚。
这不是记忆中那个红着脸和她对骂的少年，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风霜，斑白两鬓，尽显沧桑。
曲蓁忽然红了眼眶。
那种物是人非的感觉，在心头渐渐晕染。
云昭南拍了拍曲蓁的肩膀：“走吧。”
他心底的感触不太大。
三百年了，那些酸涩的感情早就被磨平了。
曲蓁会有这样的想法，还是年纪太小。
年纪...太小...
云昭南黑脸。
真正站在曲应天面前时，曲蓁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于她而言不过是几年没见。
可在她的记忆中，她们两个永远都是无穷无尽的争吵。
“你...”曲蓁开口。
她想问曲应天过得好吗？
目光触及到曲应天的白发，又闭上了嘴。
当宗主并不简单。
“曲蓁，同情的眼神收一收，我过的很好。”曲应天扯着嘴角冷笑一声。
曲蓁噎住，半晌，语气不善：“嘁。”
狼心狗肺。
曲应天：“这么多年过去了，你还是这么幼稚。”
吵架就会嘁。
曲蓁深吸了口气，阴阳怪气的话涌到嘴边。
之前吵过的架历历在目。
她的嘴比脑子更加熟练。
曲应天：“吃饭吗，跟我走。”
他提前打断，规避风险。
曲蓁：“...吃。”
曲应天笑，眼底流露出几分无奈。
他的姐姐还很年轻啊。
不是容貌上的，而是心态上的。
跟当年一模一样，一点没变，像小孩子。
这顿饭只有他们三个人。
桌上二十多道菜，一多半都是曲蓁以前爱吃的。
曲蓁：“幸福！！！”
熟悉的味道挑逗味蕾，让人欲罢不能。
她还不忘招呼云昭南这个客人。
云昭南还有点发懵，这姐弟相处的模式他怎么感觉这么别扭。
像不熟，又像有仇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？”曲蓁吃饭的间隙扫了一眼曲应天。
弟弟老了。
唉。
可怜呐。
曲应天：“你的那些身份牌不少都放在太极广场展览。”
身份牌一般都有两个，一个在弟子手里，一个在宗门长老受中国。
曲蓁这种传奇人物，名声那么大，这种东西不少人慕名而来，就为看一眼。
曲蓁：“曲应天，你认真的？！”
迟来的羞耻感，谁懂。
曲应天怂肩：“看来你的耳朵一如既往的不好使。”
曲蓁：“你的嘴一如既往的吐不出象牙。”
小屁孩。
曲应天笑。
他没问曲蓁现现在在哪里。
上灵界变动那么大，他们偶尔也能得到风声。
飞升成神。
这是最普遍的说法。
那真的挺好。
“浮屠宗怎样了？”曲蓁忍不住开口，替宁熹元和陆朝阳问一句。
最主要的是陆朝阳。
小陆不说她也能看得出来，陆朝阳有时候会偷偷想起三长老。
曲应天：“很强，特别强。”
强到连东域都忌惮。
“裴玄的实力，整个下灵界，无人匹敌。”
曲应天补充道。
当年的那些个天才，全都不如一个裴玄。
曲蓁点头。
裴家...
还有裴家的计划，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了解。
熹元没有再提起裴家，那些事情后来也就不了了之。
饭后，趁着曲蓁去祭奠两位长辈的时候，曲应天在云昭南身边坐下。
“你喜欢曲蓁？”曲应天打量着这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少年。
云昭南坦然承认：“喜欢。”
曲应天冷笑两声：“她好像只把你当弟弟。”
云昭南：“......”
曲应天拍了拍云昭南的肩膀：“好自为之。”
-
曲应天目送云昭南和曲蓁离开，独自在山前站了很久。
事实上他应该开口要些什么。
灵丹妙药、天地灵宝、秘籍功法...
甚至只要透露出曲蓁回来的消息，月华宗的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。
但是这样的念头屡次涌上心头又消散。
也罢。
他最不想要的，就是别人给的，尤其是曲蓁。
月华宗的未来，还是应该靠他自己去争取才踏实。
-
回到神界，曲蓁的心情好多了。
倒是旁边的云昭南愁眉苦脸。
“昭南弟弟，怎么了？”曲蓁关心。
她倒是得好好谢谢云昭南，违背神界禁令也要陪她一起去下灵界。
云昭南听见弟弟两个字头都大了。
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站在曲蓁面前：“我有件事情撒谎了，对不起。”
曲蓁一愣，审视了两人认识这么久相处的点滴，旋即开口：“没关系，我弟弟也爱撒谎。”
云昭南：“...我不是二十二岁。”
曲蓁：“...嗯，没事的。”
这都是小事。
云昭南：“我今年三百二十二岁。”
曲蓁：“......”
哇。
这真是...好突兀。
一时间，曲蓁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确实，有点超出她的预料。
云昭南身上挥之不去的蓬勃朝气，真让人看不出年岁。
曲蓁：“额...”
云昭南：“我的意思是，我不是弟弟。”
“曲蓁。”
“我的年纪不能当你弟弟。”
曲蓁往后退了半步，她看着云昭南严肃正经的神情，嘴角微翘。
她明白了。
不想当弟弟的话，当然可以。
——————
----小剧场——
陆朝阳：“三百二十二岁不想当你弟弟...”
“我懂了！他想当你祖宗！”
-